鄱阳湖中的鱼儿
江西都昌 高伟俊
前言
鄱阳湖中的鱼儿啊！你们灿烂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在碧绿的湖水中；你们美丽如陆地上的百花，盛开在广淼的湖中央。如果没有你们，鄱阳湖中就缺少多少生机与活力；如果没有你们，鄱阳湖畔就会失去多少袅袅炊烟。你们用自己的生命滋养着生活在鄱阳湖岸世代的子民，你们用自己的灵魂诉说着鄱阳湖上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和传说。我经常在梦境中幻化成一条白色的小鱼，轻轻地潜入长满了芗草的鄱阳湖湖水中，摆动自己灵巧的尾翼，犹如白鹤一般飞翔在蓝色的湖水中，去探寻那鄱阳湖深处迷人的风景。
贡品银鱼
银鱼是鄱阳湖中鱼类的极品。它通体狭长透明，似一根银色的针簪，有一对芝麻点大小的红色眼睛。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版本，我还是喜欢它是天上王母娘娘头上的银簪掉入鄱阳湖水中幻化成的传说故事。银鱼是我们鄱阳湖上的骄傲，它既是我们老百姓的滋补珍品，也曾是古代我们这边子民向皇帝进贡的特产之一。
中秋过后，鄱阳湖上有硕大的渔网降下，那方圆几百里的湖面上有无数的艘渔船在航巡，这就是我们当地的渔民在捕捞银鱼的时候。我父亲少年时就经常半夜起床与同伴一起去老家的鄱阳湖上挂网捕捞银鱼。当渔网的范围满满缩小后，活蹦乱跳的银鱼就在绿色的渔网中闪烁着白色的光芒。捕捞上来的银鱼最终被渔民晾晒在宽大的竹匾内，几天后就可以变成干银鱼了。干银鱼按照大小分类，在市场上售卖的价格不匪，中等的干银鱼要一百元以上一斤，最好的要卖到几百元不等。
生活在鄱阳湖区域的百姓一般在节日或者贵重客人来临后，喜欢用银鱼与肉丸羼成汤做成美食庆祝或待客；银鱼还是产妇滋补的佳品，它还可以与切成丝的猪肚炖汤，也可以与鸡蛋一起炒菜。《本草纲目》上记载：银鱼原名��残鱼，又名王余鱼；气味甘平，无毒；作羹食，宽中健胃。过去每年我外出时，总忘不了要带些银鱼干送朋友，并且告诉他们这就是我们鄱阳湖里的特产。每年的春节期间银鱼干炖猪肚汤菜是我最喜爱吃的家乡美食之一。
石斑鳜鱼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是唐朝诗僧张志和写的《渔歌子》里的两句名词，这两句词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宁静而闲适的自然风光图画，同时也告诉了我们一个自然常识：鳜鱼一般在桃花谢了之后开始慢慢长大成熟，也就是初夏季节鳜鱼开始长肥了。鄱阳湖里的鳜鱼又如何呢？据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都昌名胜古迹》一书第四页介绍：大矶山尾处，山石壑缝很多，秋冬时节，是一个理想的钓鳜鱼场所。书中说的大矶山尾处就是距离我家乡几里湖沙路的鄱阳湖畔。那边山石很多，石块之间有很大的空隙，当秋冬时节，鄱阳湖水要慢慢减退，藏在石壑缝中的鳜鱼已经长得够肥了，正是垂钓它们的好时机。
我记得自己十几岁时，我爷爷从县航运公司退休回家后，在每年九、十月间他邀请同乡的伙伴一起到大矶山尾处山石上钓鳜鱼。他们垂钓鳜鱼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在那大矶山尾处的山石边的湖滩上搭建了帐篷住下来，然后连续垂钓半个多月的鳜鱼。爷爷说钓鱼也一样要抓住时机，时机一过，就难于再钓到这样肥满的鳜鱼了。看来垂钓也是一门学问，怪不得我国还有专门的钓鱼刊物呢！
我爷爷钓鳜鱼一般是用活虾做诱饵，用的活虾是他们在湖水平地中用罾来捕捞到的，一边捕捞活虾，一边垂钓鳜鱼，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湖水中的石缝里面躲藏着大量的鳜鱼，湖水还是流动着的，而且流速很快，垂钓鱼鳜的钓鱼线上不要用浮子，鱼钩上好活虾后甩进石缝中的流水中，很快就会被鳜鱼发现，它们咬钩后鱼线被拉得绷直；鳜鱼在水中很凶悍，力量也很大，甚至大的鳜鱼重达几斤，有时候被石头割断鱼线是很常见的，所以钓鳜鱼要用大号鱼线，而且要携带很多的鱼线，预防断了线可以换线。
在鄱阳湖中的山石壑缝中垂钓鳜鱼是最有趣味也最刺激的事。每当我携带爷爷垂钓的鳜鱼回家后，母亲总要用大蒜、红辣椒给我们红烧鳜鱼吃。鳜鱼的肉鲜嫩无比，它的刺少、肉厚，蒜瓣一样的肉，清蒸、红烧、糖醋皆妙。我最爱吃的鱼就是这种鱼，每当佳节到来，我总要买一条鳜鱼红烧吃，虽然它市场价格不匪。前几年在贵州旅游时，我还品尝过当地少数民族的“红烧臭桂鱼”，那又酸又辣的味道至今也回味难言。
鳜鱼为什么叫这样的名字呢？读了《徐文长佚草》书里一首《双鱼》诗后的附注得知：鳜鱼不能屈曲，如僵蹶也。意思是说鳜鱼因为它的脊背骨很硬，所以才叫这个名字。这可能是徐渭自己琢磨的道理吧？感觉他的这种解释是很勉强附会。但是这个解释在《本草纲目》此书中也同样这样解释，是不是以讹传讹呢？
珍贵的湖鳖
鳖鱼俗称团鱼，文雅的叫法称甲鱼；春秋战国时期的著名墨家代表人物墨子在其著作《墨子》书中有篇文章《公输》，文中有“江汉之鱼鳖鼋鼍为天下富”句，是说当时的楚国物质资源丰厚，长江、汉水里的鱼类很丰富。那么鄱阳湖乃长江中游的最大调节湖，它在江西省湖口县与长江相衔接，自然鱼鳖鼋鼍数量也在天下富足；但是我所熟知的鳖鱼在现在已经不多了，原因应该很多，鄱阳湖的现在怎么能够与几千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鱼类相比呢？
记得少年时，我成长在鄱阳湖畔的一小渔村中，家屋背后不到四里路程就是鄱阳湖了。每当夏季月光皎洁的夜晚，我曾与祖父一起到鄱阳湖边的沙滩上寻找过湖鳖。据有丰富捕鱼经验的祖父讲述，鄱阳湖里的鳖鱼喜欢在夏季的晚上偷偷从湖草中趁着月光爬到沙滩上产卵，这时候也是捕抓湖鳖的最佳时机，不过要靠碰运气。
当湖鳖在夏季的月夜爬上湖岸的沙滩时，就会在干净光滑的沙滩上留下它们的足迹，这样我们就可以顺着它们的足迹找到它们产卵的地方。它们产的卵一般都在比较偏僻的沙丘下，它们产卵后会用前爪扒沙子盖住它们的卵，然后又慢悠悠爬回湖水中，几天后它们还要返回它们产卵的地方进行查看，有的甚至还要孵上一段时间。
一般当它们还没有爬进湖水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沙滩上抓到湖鳖，这自然是需要碰巧的。会抓湖鳖的老练的渔人有时还会在浅湖水中设下钓鳖钩，而这些钓鳖钩的钩形有点特殊，它们的钩尖是向着钩把的方向弯曲的；一般捕鳖的渔人会沿着湖岸线排摆长达几里的钓钩，线上的每个钓钩相隔不到半米，每个钓钩上的诱饵是鳖鱼喜欢吃的生猪肝，一旦爬上湖岸产卵的湖鳖看到这些诱饵后就要吃食，吃了诱饵就会被钓钩钩住，钩住后一般是很难逃脱的，只能够乖乖等待渔人抓捕它们。
在那时，我与祖父也抓了一些湖鳖，当看到它们爬上湖岸或爬下湖水的时刻，马上用特强的手电筒一照它们的眼睛，这些湖鳖就会一动不动停留在原地了，祖父马上用脚一翻它们，等它们反转身后，祖父戴手套的手一抓它们的后腿窝丢进鱼篓就成功了。
因为湖鳖营养很高，我吃后还会流鼻血，医生说是湖鳖的性味滋补太强，最适合身体虚弱的中老年吃，少年正血气旺盛不是很适合吃的。
翘嘴白鱼
翘嘴白鱼，顾名思义就是这种鱼的颜色是白色的，但是它的嘴巴很特别，它们是向上翘着的，一副老大不服气的样子。
这种鱼最喜欢群聚，一般在水中成群接队地觅食，所以捕捞它们很容易，一旦有大网能够捕到它们，那不是一条两条，而是几十上百条了。
垂钓这样的鱼也是很有意思的。我记得我的堂叔在夏季停泊航船的港口深水中钓过这样的鱼。他用的诱饵很特殊，他是用苍蝇蛹作为诱饵的。他告诉我：翘嘴白鱼最喜欢吃这样的诱饵了。但是我说用这样的诱饵是不是感觉有点恶心，他接着说这些蝇蛹是用吃剩下的猪骨头放在外面，等苍蝇盯食后会产下它们的卵，等这些蝇虫卵长大了就可以作诱饵了。原来他说的蝇虫不是从厕所中直接掏上来的，而是自己“绿色养殖”的，相对是要干净点，何况这些蝇虫还要混合在香麦糠中，否则吃了他钓上的鱼，想起这些诱饵，那还不倒了胃口吗？
湖水中的翘嘴白鱼一旦有一条发现了水中的钓饵，就会猛冲上前一下就会把鱼浮子拉沉，一拉钓竿就会拉上一条筷子长的翘嘴白鱼了。一条翘嘴白鱼上钩后就会接二连三地有十几条鱼吃钓钩，不到十分钟，堂叔就钓上了几斤重的翘嘴白鱼了。
我不太喜欢吃这种鱼，因为它身上的鱼刺太多，吃起来要小心翼翼地，不然要被鱼刺扎着，口腔很难受的；但是红烧后再吃，翘嘴白鱼的鱼肉还是鲜美的。
鄱湖餐鱼
餐鱼原名白条鱼，是鄱阳湖内最常见、数量最多的鱼类之一。餐鱼的体延长而侧扁，背缘较平直，腹缘稍凸，腹棱自胸鳍下方至肛门，喜欢群集栖息在溪流、湖泊及水库等水体的水面之上。夏季的时候，在清澈的溪水、湖泊或水库的水面上，可以看到群聚的餐鱼在游动，在阳光的照耀下，它们的白鳞会泛出点点银光。
我青少年时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喜欢在鄱阳湖平静的水面上用蘸了香油的家蝇垂钓餐鱼。那时我已随父母迁居到县城至南昌的老港口码头附近居住七、八年，我家距离老港口不到半里路。暑假里，我经常在傍晚时分，抗着鱼竿跑到停泊在老港口的油轮或者大货船上钓餐鱼。记得那时在货船甲板上垂钓的人很多，他们大多也喜欢垂钓这种餐鱼，但是他们爱用湿面粉团作诱饵，而我喜欢用沾了香油的家蝇钓。香油就是平时炒菜的食用油，家蝇是用蝇拍在上午或者下午打死好了的麻蝇子。
餐鱼一般游在距离水面不到半米的水体中寻食，有时候也游到水面上啄食船上人掉进水里的饭粒、剩菜等残食；它们的嗅觉可能相当灵敏，当它们一闻到香油的味道，就箭一般游到我甩进湖水中的诱饵，而且这种鱼性子很急躁，喜欢挣食，不像鲫鱼和鲤鱼性格缓慢、吃食很小心翼翼；所以当油蝇一进水面，马上有好吃的餐鱼吞食，鱼浮子一沉马上有可以钓上几寸来长的餐鱼。我们当地人还喜欢叫它为“谗鱼”，因其性情和名字的谐音而取之吧。
餐鱼因为数量多，打鱼的渔民有时可以捕捞到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餐鱼，至今在老港口码头附近还有很多渔民卖得最便宜、数量最多的鱼就是餐鱼。餐鱼价格便宜，几元钱可以买一斤，卖鱼人有时还可以帮助你剖鱼。这种鱼最适合小火慢煎，用足菜油，等完全煎得焦黄后，就放点切细的大蒜瓣、青辣椒片，再放点香醋，用一点开水闷几分钟就可以盛上饭桌了。喜欢抿点白酒的渔民在夏季的黄昏里，坐在船头吃这样的红烧餐鱼下酒，那是劳动一天后最大的享受哦！餐鱼太多吃不完后，还可以用食盐腌几天，再放在酷日下晒干，制成餐鱼干，到了冬季蔬菜缺乏的渔人，喜欢用辣椒炒餐鱼干吃，那也是一种很有家乡味的吃法。
鲜嫩的鲫鱼
鲫鱼如餐鱼一样，也是鄱阳湖内数量最多的鱼类之一。但是鲫鱼个头比餐鱼要大，呈圆扁形，重两大的达上斤，一条大鲫鱼就可以做一碗好菜。人们形容人群多而集中时，多用“如过江之鲫”来比喻。其实生活在水中的鲫鱼也常是一群一群的，垂钓它们需要耐心，因为它们性缓，不轻易吃钓食；有时候它们还会试探性去吃钓饵，鱼浮子会轻微晃动，只有当鱼浮子开始跑动或者慢慢下沉后，才表明鲫鱼的确上钩了，一拉钓竿，就会钓起一条好鲫鱼。鲫鱼性格温顺，在被钓后一般不会挣扎很久，除非是钓了一条大鲫鱼，就要与它周旋一下。
新鲜的鲫鱼吃法很多，一般以红烧和水煮、清蒸为主。红烧的做法与餐鱼一样；如水煮，可以放一些白萝卜丝或者白豆腐与之一起煮，鱼汤尤其鲜美；清蒸的鲫鱼味道有点清淡些，但原汁原味些；鄱阳湖湖的大鲫鱼被清蒸后，肉质很鲜嫩。据说环鄱阳湖沿岸的农村人在家里有孕妇产下孩子后，喜欢用鲫鱼煮汤或清蒸，可以起到催乳的功效。
鄱阳湖里的鲫鱼是野生的，一般鱼的颜色为青黑色；现在用饲料喂养的鲫鱼也很多，但是它们的颜色大多为白色，肉质与野生鲫鱼相比也要逊色多了。大中城市的菜市场内所卖的大多是养鱼池喂养大的鲫鱼，想吃到野生的鄱阳湖里鲫鱼很难。不过我们县城里的老菜市场是长年没有短缺过售卖鄱阳湖内的野生鲫鱼了，这也是我们能够经常饱尝野生鲫鱼口福的原因。鄱阳湖里的野生鲫鱼虽肉质细嫩鲜美，但是不可多吃，为其肉性燥热，多吃生痰。
富贵态的鲤鱼
鲤鱼外形优美，身材饱满，如富贵人家的太夫人。自古以来关于“鲤鱼”的传说故事、民间谚语很多。像“鲤鱼跳龙门，一跳一丈八尺高”是句人们很爱听的谚语，它形容一个人经过努力奋斗，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做了高官或者职位上升的祝贺语。古代科举考试时，每个考生都希望自己能够“跳进龙门”，改变自己一生的命运。所以在农村很多家庭的客厅中央挂一幅“鲤鱼莲花图”，期待家庭能够富裕安康。
“鲤鱼”在文学史典上，也是很多古代诗文描述的对象。《诗经》中曰：“岂食其鱼，必河之鲤”；唐朝著名诗人刘禹锡在《洛中送崔司业》写道：“相思望淮水，双鲤不应稀。”李商隐在其《板桥晓别》中也有“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的著名诗句。现在在江西省鄱阳湖沿岸的农村流传有这样的传统：每当家庭有结婚迎嫁时，男方家去女方家迎接新娘时，走在前面的几个人肩挑一对箩筐，箩筐内装有男方送给女方的结婚礼物；女方出嫁返回男方家时，女方的父母要把果品、女儿女婿新婚的衣服放入箩筐挑到男方家中去。那么在挑箩筐的扁担前后头往往要悬挂一对半斤重的鲤鱼，鲤鱼身上贴有“喜”字剪纸，以表达“喜气洋洋、富贵到老”的意思。每逢春节时，生活在鄱阳湖岸的人民家家都要留个晒干的鲤鱼祭祀祖先，也表达一种“年年有余”的丰收之意。
鲤鱼在民间是一种“美好、幸福、富贵”的象征物，也是一种受人尊敬的鱼类之一，所以吃鲤鱼的人不是很多。鲤鱼的肉质其实也很鲜美，如鲫鱼一样。我生活在鄱阳湖湖岸多年，也经常看到垂钓者用湿面粉团混合香麦糠放进深水中钓鲤鱼。钓鲤鱼需要十足的耐心，需要慢慢等待。鲤鱼来临时，一般会在钓钩附近的深水中冒出气泡，钓鲤者这时要屏住呼吸等待鲤鱼吃食，鲤鱼吃食也很缓慢，喜欢试探性咬钩，而且性情很敏感，水面稍有动静，就会逃之遥遥。一旦鲤鱼上钩，鱼浮子会迅速下沉，上了钩的鲤鱼再想逃脱那是很难的了。有时候遇到钓到大鲤鱼时，需要与它周旋一段时间，等它慢慢乏力不再挣扎时，拖出水面后用渔兜一捞就成功捕获了。钓到大鲤鱼也是一种有福气的表示，我曾经看到我堂叔在油船的甲板上一呆几个小时，最后临走时刻，会钓起一条重达几斤的鲤鱼，那高兴的劲头是无法言说的。
后梁医学大师陶弘景曾赞誉鲤鱼为“诸鱼之长，食品上味”，可见鲤鱼的食疗也是很好的。<<清稗类抄>>中说“黄河之鲤甚佳，甘鲜肥美，可称珍晶”，还形容它“眼似珍珠鳞似玉，赤鲤腾出如有神”的生动诗句。黄河里的鲤鱼自古味道鲜美，那么鄱阳湖里的鲤鱼也是同样的肥美鲜嫩。至今我还是喜欢吃腌制的干鲤鱼块，把干鲤鱼块放在蒸笼内蒸熟后直接蘸点酱油吃，是很香美可口的。
黄丫头鱼与鲈鱼
黄丫头鱼是一种鱼的俗称。它身上颜色是黄褐色，背脊中央有一根针状的、竖立的尖鳍，刚捕捞上来的黄丫头鱼会“吱��吱��”地发出声音，很凶悍的样子。抓住它时，还要加倍小心，否则被它背上的尖鳍刺一下，那也是够你受的了。
黄丫头鱼最好的做法是先用香油炸成半熟，后用重庆产的咸菜红烧，那也是待宾客最好的菜肴之一。红烧后的黄丫头肉美刺少，吃后余味无穷。平时在市场上价格不高，也是我经常享受的佳食之一。这种鱼喜欢在缓慢的流水中生活，它喜欢吃红蚯蚓，一般上钩后的黄丫头要扳脱它口内的鱼钩还是需要小心的。我以往垂钓最普通的鱼除了餐鱼、鲫鱼还有就是黄丫头了。
鄱阳湖里的鲈鱼也是一种珍贵的鱼类。鲈鱼刺少肉鲜，最适合清蒸后吃。现在每逢我们县城有喜事的酒筵上，清蒸鲈鱼是必备菜肴之一。现在鄱阳湖里的鲈鱼也很稀少，市场售卖的不是很多，所卖的大多是养鱼场放养的，肉质与野生的逊色很多。
北宋著名政治家、诗人范仲淹在其诗《江上渔者》写道：“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他在此诗里表达了自己对在江上辛苦捕捞鲈鱼的渔夫们深刻的同情之感，也说明捕捞鲈鱼在当时是多么危险的事。同样南宋著名诗人杨万里专门写了一首题目为《鲈鱼》的诗：“两平渡过垂虹，每过垂虹每雪中。要与鲈鱼偿旧债，不应张翰独秋风。买来一尾那嫌少，尚有杯羹慰老穷。��是薄丝无觅处，仰天大笑笑无公。”这首也表达了作者对当时打渔人为了还债务，去江上捕捞鲈鱼而不获的痛苦无奈的心情,让人为之不禁留下同情的泪水。同时也告诉我们：鲈鱼在古代是很珍贵的物品，也是统治阶级喜欢吃的鱼类，所以它可以卖出较高的价格，甚至可以抵卸穷人的债务。
鲈鱼与鳜鱼、鲤鱼一样，有富贵的气象，是现在人所喜爱的珍贵鱼类之一。《本草纲目》中这样记载：黑色曰卢，此鱼白质黑章，故名。淞人名四鳃鱼。气味甘平，有小毒。可以补五脏，益筋骨，和肠胃，治水气。多食宜人，作��尤良。曝干甚香美。益肝肾。看来鲈鱼的食疗功效尤佳，也成为当今百姓滋补身体的良物。
后记
鄱阳湖内的鱼类丰富多彩，数不胜数。《中国鄱阳湖》一书记载：鄱阳湖中鱼类有十二目，二十五科，一百一十八种。另外还有贝类、虾类约七十多种。鄱阳湖里的鱼真的是难以一一说尽，写下上述几种常见鄱阳湖里的家常鱼类，权当作生活在鄱阳湖畔的一游子的心愿而已，因为我也是吃着这些鄱阳湖内水产鱼类长大的，现在、将来还是要依靠它们生存、生活，我的血管中流淌的是鄱阳湖的血液，这是我始终不能够忘怀的，也是我写此文纪念的重要缘由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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