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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上跳舞的白鹤 江西武宁 钟新强 我们是两只白鹤,冬天来鄱阳湖过冬,直到春暖花开时离开。不在鄱阳湖的时候,我们在思念鄱阳湖的路上。 我们是一对情侣,习惯一起飞,从不愿分离。有时是一前一后地飞。我在前,爱侣在后,相隔只有几寸无须相思的距离。 有时,我们是一左一右地飞。一左一右地飞,那是我和爱侣在并肩巡视江湖。 偶尔地,我们一上一下地飞。我在上,爱侣在下,翅膀比着翅膀,呼吸氤氲着呼吸,心跳对应着心跳,翱翔的节奏多么合拍!两只鸟,紧贴着,自由飞翔。我以自己的身体,为爱侣遮挡风,遮挡雨,遮挡雷声和闪电。一起飞越高山,一起飞越大湖。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那是春日的一天,我和爱侣困蹇在鄱阳湖北岸湖畔。我受伤了,翅膀和腿都受到损伤。我的爱侣,一只跟我有着一样羽毛的白鹤,在为我哭泣。轻轻地,她以羽翼抚慰我。然而,可怕的痛楚如同一只有铁钳的虫子,紧紧叮着我不放,让我慢慢地变得虚弱。我的羽毛耷拉着,鲜血濡湿了身体,痛楚掏空了我的勇气。难道,我就要在这芦苇荡里断送此生?我的伙伴们,先我一天向北方飞去了,因为一时的贪玩,我和爱侣耽误了一天,谁知就遭不测之祸了。 就在我和爱侣绝望地哀鸣的时候,来了一个男人。他牵着几头牛,在湖畔放牧,听到了我们的声声哀鸣,循声而来。我已经无力躲开,只能是听天由命。我的爱侣颤抖着,紧紧护卫着我。男人对着我们微笑示意,明显地流露善意。我就听任他将我和爱侣带走了。男人将我们带到候鸟救护站。在这里,我得到了细心的包扎和精心的呵护。 翌日,男人来看我,给我带来了食物。甘甜的荸荠,还有敲碎的河蚌、螺蛳等等。这些美味及时地补充了我的营养,增添了我的活力,我恢复得很好,重新获得了健康和勇气。男人抱着我的时候,我记住了他的气息。有人称呼他为:“小詹”,这样,我记住了他的名字。我还知道了他住在都昌县和合乡青龙村。和合乡,多好的一个名字。和合乡的人真好,我把这一切深深铭记。 作为一只鸟,我无法向救命恩人说一声谢谢,只好把这一份恩情刻在心里。告辞之后,我和爱侣匆匆地飞往北方,追赶我们的同伴。 第二年初冬,我们就赶到鄱阳湖来了。这个冬天,鄱阳湖的水退去了很多,草地出来了,花儿冒出来了。鄱阳湖暂时失去了湖水,却得到了奇迹般的草原。大自然从不亏待爱恋她的人。我们来到和合乡青龙村。找到了恩人小詹的家。他家虽然是在农村,却是有门面房的商店,经营着各种商品,有南货、百货、还有农资产品等。他家还有榨油坊,锯板车间。家里养着四头猪,五头牛。真是多种经营啊。夫妻两个,恩恩爱爱,辛勤劳作,小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我听到恩人小詹叫他妻子为“佳红。”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红润的脸庞,圆如满月。她性格开朗,时常发出笑声,做事麻利,一双手忙内忙外,像蜜蜂采蜜一样忙个不停。我多想和爱侣一起来帮助恩人一家做事,分担一点事务,为的是报恩。可是,除了会鸣叫,飞翔,我们做不来什么。我和爱侣在恩人的三层楼的屋顶盘旋着,盘旋着。 这时,有人看到了我们,惊喜地叫了起来。恩人小詹也出来看我了。他指着我,给他妻子说话。他说了什么,我心里懂。为了表示我的心意,我站在屋顶跳起舞来。蔚蓝的天空下,我和爱侣翩翩起舞。金色的阳光将我们的羽毛镀得熠熠生辉。青青翠竹为我们打着节拍,棕榈树为我们鼓掌。这时,全村人都出来看我们的表演了。人们屏神静气,静静丝看着,看着,没有谁打搅我们,没有谁伤害我们,真好。 有人说,小詹一家真有福气啊,一双白鹤在他家屋顶上跳舞,是吉祥喜庆的征兆!我听了开心着呢。 舞蹈完毕,我们开心地鸣叫着,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村庄。我们不敢再掉队,要和大部队在一起。我听说,今年鄱阳湖的蓼子花开得特别漂亮,成了花的海洋。那儿聚集很多候鸟,在那里觅食,起舞,过着人间天堂般的生活。我要和他们会合,要去成为那幅美丽画卷中灵动的一笔。 明年,我们还会如约而来。要用我们蹁跹的舞姿,给善良的人们带来快乐和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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