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昌文学》总第49期
梦里��乡情
文/李琦
不知什么原因,梦里总是看到那个小山村。见到我的外公、外婆,还有乡村的那些鸟、牛、石头、花、草、果树……和儿时的朋友一起欢笑、玩耍、踢鸡毛毽子。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出生在鸣山的一个小山村。因为那时乡下出嫁的女儿不能在娘家生孩子,怕惹娘家的气运,所以我是在栖屋里出世的。出生在农村,却不是生活在农村。留给我的记忆是小时候每到放暑假,我就去了我的出生地,我的外婆家。这个外婆是母亲的后妈,因为母亲的亲生母亲在她三岁时就过世,她的后妈嫁到外公之后,也没再生育。在我印象中,这个外婆对我很亲,我也把她当作亲外婆。我比较勤快,嘴巴又甜,一天要叫上好多次。所以,外婆,外公还是比较喜欢我,有好的东西会留给我吃,亲情很浓很浓。
表弟比我小十个月。每到暑假去他家,他就去附近沟渠和田畈去抓些野鱼及青蛙来丰富我们的生活。舅舅是村里的村长,算得上是村里最有才的一个人,口才特别好,一般附近邻村或大队的事,大事都要找他去商讨。舅妈是个老实厚道的农村主妇,话很少,每天忙里忙外,出去在水田里干活。我也记得帮她晒过收过很多次谷子。可惜这个舅妈在她大女儿出嫁的那天前一个晚上因病去世。那晚,舅舅因有事不在家,是正月初七那天,记得是个阴沉沉的天气,一个大悲惨的日子。大表妹出嫁的那天,母亲去世。红、白喜会,不可想像当时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现在的那个大表妹,人生非常坎坷。
那时我最要好的一个乡友是小菊,暑假或者春节去那个村庄，都是和小菊在一起睡的,无所不谈,那是我儿时最好的一个朋友。她妈生了四个女儿,把她放在家里招了个女婿在家里当儿子。因为家庭的原因,她读完小学毕业就在家。时光流逝,各自的命运顺其自然。我结婚了以后,就忙于自己的家庭,各自天涯,去那个小山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后来,外婆家的四个大亲人,除了舅舅,相继因病去世。表弟,表妹都顺应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走着。虽然去那里很少很少,但梦里乡情时时浮现,那儿时的记忆总是历历在目。时光的流逝,并没冲淡我对乡下的思恋之情！今年去了一趟舅舅家看望他,感觉那里的空气是特别的新鲜,人是特别的亲和,特别的有感情,浓浓的乡情味!岁月不饶人,当年的大美女如今也成了在家带孙子或孙女的老人。门口的那口大水塘,依然是那口大水塘,那么多女人仍在那里洗刷着自家的衣鞋,说笑声,棒槌声连成一片。后面的山仍是那些山,还有侧面的那水库。韶光易逝,青春不再！人世沧桑,物是人非,但景色依旧,依旧是梦里的鱼米之
乡,就连乡村的风都是那么柔和,那么亲切!
我的思绪此时好像飞到了儿时外婆家六月的夏夜,一起和小伙伴们拍着萤火虫,捉到小罐罐里,看谁抓得最多,跑累了,闹够了,就摇来晃去的唱：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要问燕子为啥来?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唱完,都笑,笑声在光光的,悠悠的月色里撒落一片。这还不够,我还要缠着外婆给我讲那迷信里的鬼故事,心里怕怕的,却又很好奇的感觉。我傻傻地问过外婆：“外婆,人死了以后,真的会变成鬼吗?”外婆拍着我说：“鬼倒是没有的,但人死后是有阴魂存在的。”那时,外婆经常讲一些故事,现在大抵忘了。
难忘的乡情,带着童年的记忆,少年的足迹,熟悉的乡土口音……那些所有冲不淡的记忆,割不断的乡愁,随着年轮的增长,如一坛美酒,时间愈长,愈是醇香!
外公外婆在门槛上的守望,农民在地头田间的劳作,孩子们不顾一切的嬉戏,田埂上扛着锄头的村民,那烧着旺火的柴火灶,冒着炊烟的茅舍,桥底下的潺潺流水，还有那独特的乡土风俗和口音方言，那里的饺子粑和冬天的豆折，宰猪过年，家家喜庆的闹月年味……都时时在我的梦中萦绕,岁月的波光倩影啊,总在我心头流啊流!
没有真正在农村生活过,却又那么渴望在农村的生活!我曾经遗憾的是自己怎么就不能成为一个农村人?我的爷爷和奶奶在父亲很小时就过世了,父亲很小就背井离乡,离开了三汊港的那个乡村老家,在一个垦殖场成家,立业。所以那种我喜爱的乡村生活只定格于那仅有的儿时的记忆！但我对乡村的爱,对乡村的一切色彩和生命是植入灵魂深处的爱!
有时候有机会去乡村,想到乡村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树一花……心里都顿感轻松!想到可以避开城市的喧闹与嘈杂,忘却疲惫与忙碌,涤去心灵的浮躁,呼吸无比新鲜的空气,顿觉心灵仿佛进入天堂!每次坐在车上,我的眼晴都是深情地望着两边景色秀美的乡村!有的乡村溪水从村中穿流而过,清澈的水流倒映着蓝天白云,还有那悠闲和欢愉的小鸟,线条分明的田野,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农家屋顶袅袅炊烟,门前的果树,都是那么生机盎然！小桥流水人家美上加美,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新农村景象!
有时候停下来站在一块田地边,伫立在一口水塘旁,我都愿时间缓缓地过,缓缓地去让我流连忘返,让灵魂自由飘逸!
我爱乡村那纯朴,好客的民风,我爱乡村的那种山川,田地之美,各地乡村独特的口音和方言都蕴含着各地的文化和生活习惯。乡村的那种源远流长的民俗文化更是中华文明,民族文化的瑰宝,令我如痴如醉!
著名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脚下的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我无比,无比爱着的乡情永远在梦里,在心间!
深深的,浓浓的,永恒的乡情……
写于2017年12月30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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