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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昌文学】微刊第70期
孤独平视
文/徐红生
有一次和朋友聊天，朋友说起他一个曾经的朋友。他们之间的事我知道一点。朋友的朋友属于大城市的精英阶层，而朋友只是小城市平凡不过的小人物。朋友和他的朋友曾经关系密切，只因为一件很不重要的事件关系归零。说起这事，朋友有点悔不当初，问我：如果没有那件小事，他们还能一直保持那种密切的关系吗？我说，短期可以，但终归还是要散的。朋友问理由。我说，你们两个，一人仰视，一人俯视，看似关系无间却绝对不平等。无论仰视俯视，都有求于对方，时间久了就难以满足对方，关系破裂是必然的。 仰视者有所求。 “交友须胜己，似己不如无。”这是一条很公众化的交友格言。为什么要交个须要仰视的，胜于自己的朋友呢？因为这样的朋友能给你帮助。值得学习借鉴是另一种说法。 曾听过这样一件事。某个老板的儿子读书成绩相当差，却花了很大很大一笔钱，进了一个其他学生成绩都非常优秀的超级尖子班。别人问老板，你花这么多钱划得来吗？你儿子进了这个班就能考名牌大学吗？老板说，我儿子肯定考不上名牌大学，但他将来有很多名牌大学毕业的非常有用的同学，当然划得来。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住深山有远亲。不须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说的都是仰视。 看看《乌鸦与狐狸》这则寓言。狐狸对乌鸦的赞美就是仰视，虽然是个骗局。狐狸为什么仰视一个不值得仰视的乌鸦？因为那块肉。 仰视未必一定要阿谀曲奉，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为了回报。有的人，今天仰视是为了明天俯视。有个打乒乓球的少年，说某某是自己的偶像。别人问为什么？他说，将来超越这个偶像。 给庙里的菩萨烧香，叩拜神灵是为了什么？“有求必应”！
俯视者亦有所求。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人在前面摇旗，后面没有拥趸者的呐喊，那就是“光杆司令”，是“堂吉诃德”，是成不了事的。若是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喽��，便声势浩荡，附之者众。拥趸者的数量关系是一加一大于二。无论英雄枭雄，没有拥趸者，成功路上的困难更多。 俯视未必就是高高在上，未必是咄咄逼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有所求，拥趸者或者衬托人。常言道：大石头要细石头楔。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那些“明星”也会和普通人对话，其之所以俯视，因为需要“粉丝”。没有拥趸者，何星之有！ 从前，景德镇有个财主崽子，说自己骑马到都昌，会有人沿路给他掌灯。别人不信就打赌。财主崽子让手下人沿路捎信，说他骑马经过之时，会大把的往地上撒钱。第一夜主要是财主崽子的手下人拿了灯在路边照，他在马上一路的大把撒钱。捡了钱的人奔走相告，第二天第三天，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手下人参与，所到之处亮如白昼。打赌他赢了。 平视者同样有求。 伯牙子期的故事说的是知音。子期友伯牙，得一善鼓者。伯牙友子期，得一善听者。没有伯牙，钟子期听不到美妙的音乐，没有钟子期，伯牙弹出的琴声没人能懂。是以需要彼此。 我忽然发现，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强调人们彼此之间相互欣赏，也就是互相平视“老话”或者“常言道”，反义的倒是有：“文人相轻”，“同行必妒”。 平视，无须阿谀奉承，无须阴谋，无须担心他人的报复，说自己愿说的话，做自己爱做的事。无欲则刚，无须患得患失，多好。但人们就不这样，自古以来如伯牙子期者凤毛麟角。其实，平视未必一定要知音。不卑不亢之后，欣赏对方就够。 谁都有优点！但能够彼此欣赏的极少。仰视之外皆俯视，但身份、成就、能力差不多的时候，都想找出对方的一丁点儿不足来。 所以，平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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